周六早晨是與小鷹難得獨處的時間,今天邀約他一同在社區幽靜的巷弄裡共度早餐時光,走在路上,春天奇異的冷風裡吹來陣陣花香,我低頭向花舖的老闆娘詢問花價。每年此時是我和父親相會的時間,我用鮮紅的玫瑰代表心中濃郁的愛和實踐與他天人兩界的約定。小鷹在一旁默默地陪伴著,年輕的心裡無法理解這樣行為的意義,只是,他體貼的知道,這是我每年都做的事。
雲門舞集二團每年都在春天推出新舞碼,今年也不例外,2011春鬥遊戲場熱鬧滾滾的上場。台北演出的時間是3/23到3/27,自創團藝術總監羅曼菲於2006年3月24日辭世後,就是如此。從林懷民到羅曼菲,從羅曼菲到布拉瑞揚,從布拉瑞揚到舞團裡最年輕的二十七歲編舞家黃翊,在舞台上,看到生命的延續與傳承。這是雲門二團每年都做的事。
演出中包含了四支舞碼:黃翊的機械提琴,布拉瑞揚的出遊,孫尚綺的鼠輩,鄭宗龍的牆。其中,出遊是布拉瑞揚11年前的作品(布拉瑞揚是排灣族的舞者,十二歲受雲門啟發,在沒有正規舞蹈訓練的背景下,以優異的天賦考入左營高中舞蹈班,並保送考取國立台北藝術大學,當時經羅曼菲大力栽培及支持,後來的作品相當有生命力),他在中場上台分享時,一直對年輕時的作品感到不足,但在林懷民的大力邀請下,仍決定讓作品再次呈獻在觀眾面前。而,這是當晚,唯一讓我感動落淚的一支舞。
出遊中,有位彷彿夢遊的女子,無意識地任由他人穿帶著各式衣帽,身體不經控制地向前向後移動,幫他穿帶衣帽的舞者,面無表情,動作看來凌亂粗魯,每套服裝呈現不同角色的移動,快速的變化中,無力抵抗與思考,在舞者柔軟的肢體中,看到身體被擺佈的極致,也看到生命強大的無法掌握性。
舞碼中呈獻了人生中最無法控制的生死議題,在每個從初生步向死亡的日子裡,上天賦與了每個生命不同的使命與意義。生命從何而來,向何而去,是個難解的問題,但生命中的每個時刻,是不是都能真實地與自己的心在一起,將決定終結時心裡的安定與願意。
生命一場,就像出遊,來了,體驗了,去,再來,再體驗,再去。親愛的,好好地帶著奇幻的心情,在此生每個落腳的場景留下生命的熱力和無憾的相遇。出遊,就要盡興。
在此,向羅曼菲舞者獻上無限的敬意,在世俗的眼裡,也許,短暫的生命裡沒有完成幸福人生的藍圖,但,她卻真真實實地實踐了生命的想望,將她的熱情與愛,傳遞在美好的藝術創作與教育中。她的生命,在無垠的時空裡,依舊,保持著清香與暖意,綿延,不絕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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